排挤

  暖阳透过斑驳的窗棂,洒在侯府的丫鬟房里,本该是温馨的场景,却被一阵刺耳的议论声打破。
  “听说了吗?谢公子竟然派人给紫鸢送药材,这事儿可太蹊跷了。”一个尖细的声音在丫鬟们中间响起。
  “哼,我看她就是故意的,平日里就爱出风头,指不定怎么勾引谢公子呢。”另一个声音附和道,言语里满是嫉妒与不屑。
  这些风言风语很快就传到了紫鸢的耳朵里,她满心委屈,却又无处诉说。更过分的是,那些丫鬟开始变本加厉地排挤为难她。厨房中,又脏又累的活儿都一股脑儿地被安排到她头上,大桶的水要她去挑,满是油污的灶台要她独自清理,忙得她晕头转向。
  夜晚,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房间,紫鸢的娘亲看着女儿红肿的双手和憔悴的面容,心疼不已,却也只能无奈地叹气。“鸢儿啊,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?”娘亲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责备,“平日里就该藏着掖着些,你这般张扬,做出些引人注目的事儿,怎能不招来这些祸端?咱不过是府里的下人,本本分分过日子才是,可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。”
  紫鸢眼眶泛红,泪水在眼眶里打转,“娘,我没有……我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,谢公子也是心地善良才会关心我。”她满心委屈,却又无力反驳,只能默默承受着这一切,心中的苦涩愈发浓烈。
  春雨如丝,细密地织就了一幅朦胧的雨幕,将侯府笼罩其中。紫鸢一如既往,小心翼翼地捧着装满糕点的食盒,前往学堂。她把那把陈旧却被擦拭得干干净净的油纸伞,轻轻靠放在学堂门外,便匆匆踏入屋内。
  此刻,几个丫鬟正结伴路过,其中一个眼尖,瞧见了那把伞,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,“瞧,这不是紫鸢的伞嘛,平日里她不是挺能耐,老出风头,今天咱也逗逗她。”说罢,几人相视一笑,蹑手蹑脚地靠近,偷偷拿走了雨伞,躲在一旁,看着学堂的方向,眼中满是戏谑。
  不多时,紫鸢送完糕点,走出学堂,抬手去拿伞,却发现伞不翼而飞,笑容瞬间僵在脸上。她先是一愣,随后慌了神,开始四处寻找,目光急切地在周围扫来扫去,可那把伞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,不见踪影。紫鸢心里清楚,自己刚病愈不久,身体还十分虚弱,这雨一旦淋了,保不准又会倒下。
  正犹豫间,谢逸尘的小厮春子恰好路过,瞧见紫鸢站在屋檐下,一脸焦急,身旁又没了伞,便上前热心说道:“紫鸢姑娘,你没伞怎么回去?我这把先借给你,别淋了雨又生病了。”
  紫鸢抬眸,看着春子递来的伞,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,有感激,也有无奈。想到近日遭受的种种排挤和刁难,那些风言风语仿佛又在耳边响起。她咬了咬下唇,轻轻摇了摇头,“多谢你的好意,可我不能要。”
  春子满脸疑惑,还想再劝,紫鸢却已深吸一口气,双手抱紧食盒,一咬牙冲进了雨幕之中。细密的雨丝瞬间打湿了她的发丝和衣裳,她的身影在雨中显得格外单薄,脚步却坚定,向着丫鬟房的方向匆匆而去,只留下一串溅起的水花